切尔涅夫茨,乌克兰和莫斯科——去年4月,12岁的基拉·奥贝丁斯基受伤,被俄罗斯军队从她被围困的乌克兰马里乌波尔家中带走,她的家人担心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们被告知基拉将被送到俄罗斯的一家孤儿院。这样我们就不能把她带回家了,”她的祖母Svitlana Kuzminskaya在接受《星报》采访时说。
威胁是真实存在的。乌克兰负责儿童权利的总统专员达莉亚·赫拉姆丘克(Daria Herasymchuk)表示,数千名乌克兰儿童被抓获并被转移到俄罗斯,这一罪行符合国际上对种族灭绝的定义。
几周后,基拉通过一次复杂的特别行动获救,成为第一个从俄罗斯俘虏中获救的乌克兰儿童。但自她回国以来,被驱逐到俄罗斯的估计数十万儿童中,只有几百人获救。乌克兰外交部长Dmytro Kuleba称这是“现代世界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国家支持的绑架儿童事件。”
星期五,国际刑事法庭宣布以战争罪向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出逮捕令,原因是普京涉嫌参与绑架乌克兰儿童。
根据俄罗斯跨部门协调总部的数据,超过70万名儿童已从乌克兰“撤离”。乌克兰当局认为这个数字可能被夸大了。但乌克兰政府的一个网站显示,至少有1.62万名乌克兰儿童被强行绑架,无法与家人联系。该网站展示了失踪儿童的姓名和照片。
与此同时,《星报》对俄罗斯政府部门和慈善机构报告和发现的分析显示,俄罗斯正在努力寻找足够多的家庭,来接纳困惑和恐惧的被绑架的乌克兰儿童。俄罗斯寄养家庭学校的负责人迪娜·马格纳特承认,很难为这些孩子找到家庭,她说,这些孩子是被监护人,而不是被收养。
“这些孩子是出了名的难相处,”她在博客上写道,“即使不考虑战争带来的创伤。”俄罗斯许多地区的慈善机构对不断升级的人道主义危机表示担忧。
“孤儿志愿者”组织主席埃琳娜?阿尔尚斯卡娅今年2月在其网站上写道:“向我们基金会(安置儿童)提出的请求越来越多。”她暗示,“孤儿”的数量正在增加。
“我们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没有时间接收和处理它们。”
收养儿童慈善机构算术之善(Arithmetic of Good)主任奈拉?诺沃日洛娃(Naila Novozhilova)对俄罗斯媒体表示,自一年前乌克兰入侵以来,大批儿童来到俄罗斯,有意收养的俄罗斯人减少了80%。她说,家庭对他们日益恶化的经济状况和围绕“特别行动”的不确定性感到焦虑,俄罗斯可能很难为已经拥有的儿童寻找家园,这还不包括“撤离”的乌克兰儿童。
这是“不可接受的一天”,《消息报》(Izvestia) 11月的一个标题写道。“为什么有些家庭不敢从孤儿院带走孩子?”(俄罗斯还禁止50多个对俄罗斯“不友好”的国家的公民收养孤儿,切断了该国孤儿长期以来的一个家庭来源。)
俄罗斯自己的儿童监察员Maria Lvova-Belova收养了一名在马里乌波尔被抓获的男孩,她在10月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当31名儿童从马里乌波尔撤离时,我看到了我的儿子。”(Lvova-Belova和她的丈夫至少有10个亲生和收养的孩子。)
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的一份报告称:“据称是孤儿和国家机构居民的儿童似乎大多是被驱逐到俄罗斯境内收养和/或寄养的目标。”报告还发现,许多乌克兰儿童在43个“再教育”营与父母无限期分离;在那里,他们被灌输“以俄罗斯为中心的学术、文化、爱国主义和/或军事教育”。
俄罗斯联邦数据库表示,目前有近4万名儿童等待被收养,但该国非营利组织的代表坚持认为,孤儿的数量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政府似乎没有公开估计有多少被拐儿童正在“再教育”。然而,据俄罗斯一家网站报道,185亿卢布(约合3.3亿美元)已拨给“第一运动”,这是一个由国家资助的新儿童和青年组织,目的是“对儿童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普京本人是顾问委员会的负责人。
可悲的是,俄罗斯的报道显示,被绑架的身患疾病或残疾的乌克兰儿童被无法照顾他们的监护人送回孤儿院。为了减少这些数字,政府在10月份下令对8万多名乌克兰儿童进行“深入的预防性医疗检查”,显然是为了让机构能够向潜在的养父母承诺健康的孩子。
俄罗斯联邦预算已承诺投入100亿卢布(1.8亿美元)为孤儿提供住房。但联邦委员会社会政策委员会成员奥尔加·霍霍娃(Olga Khokhova)去年12月表示,这个数字不足以满足他们不断增长的人数。
今年1月,俄罗斯杜马副主席安娜?库兹涅佐娃(Anna Kuznetsova)表示,俄罗斯需要6000亿卢布(110亿美元)来安置所有的孤儿;这表明俄罗斯有越来越多的孤儿,可能包括大量的乌克兰人。库兹涅佐娃建议使用离开俄罗斯联邦的公民的财产来提供所需的资金。
他说:“有些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俄罗斯有些机构的老板是来自不友好国家的人。也许在为孤儿寻找住房资金时,我们应该转向这个方向寻找资源?”据俄罗斯塔斯社报道,她说。
普京将乌克兰儿童加入俄罗斯人口的黑暗努力,似乎是他的“童年十年”倡议的一部分,以应对俄罗斯长期的人口下降。根据联合国的预测,到2100年,俄罗斯人口预计将减少20%,普京的倡议主要是为了鼓励更多的生育。但增加大量乌克兰儿童也符合这些目标。
与此同时,在乌克兰,孩子被绑架并被驱逐到俄罗斯的家庭仍在等待和希望。
库兹明斯卡娅说:“我仍然不相信我们成功地(把基拉带回乌克兰)。”“特别是当你考虑到有成千上万的乌克兰儿童被驱逐到俄罗斯。
“我们很幸运。”